第六十五章——小金鱼的名字
想起电视剧里的医护人员,白大褂总一干二净,扣子永远扣不上,再看看自己白大褂沾的那点可疑污渍,认真的思考着。
我就两件白大褂,一件被小金鱼给弄湿了,一件在是被手上的标本给污染了,那么问题来了,选哪一件穿?好像选哪一件都有点恶心。
认真思考的她并没有看见抱着床单被套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的田护士。
星期一的病房比菜市场还要热闹,早上八点半,已经来了七八个住院的患者,为了赶时间,田护士一下子抱了好几床被套,再加上枕头,在她瘦弱的双臂上堆成一个小山丘,遮挡住她视线,急昏头的她撞上陈洁。
陈洁被撞了臂膀,手一抖,于是:“我的鞋!”她大喊。
“怎么了?怎么了?”田护士在小山丘后探出脑袋,无辜的问。
陈洁看着泼洒在鞋子上的淡黄色液体,冲田护士吼着:“你就不能推个车吗?”
“呃”田护士见着陈洁手里的东西,视线往下移,忍住笑说:“对不起嘛,你快点去换吧。”
小金鱼听到陈洁高分贝的叫喊,急忙游到陈洁身旁,它那胖嘟嘟的身子在空气中倒也算灵活。“小姐姐,你怎么了?”它在陈洁身旁游了两圈,自言自语道:“小姐姐你身上什么味道,怎么这么怪?”
说着它从上至下绕着陈洁打圈,鱼嘴凑到陈洁手上的试管旁:“好像当初有个熊孩子朝我脑袋浇过这种液体,真臭,小姐姐你拿着这东西干嘛?”
“滚!”我拿着这东西干嘛,拿来喝的吗,你这鱼眼里都写着什么东西,陈洁现在非常想挖了这条蠢鱼的鱼眼喂虎大。
旁人没看到陈洁身边的鱼,特别是田护士,委屈巴巴的说:“对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
陈洁看着无辜的一人一鱼,无奈的对田护士说:“我不是叫你滚,你赶紧去铺床吧,待别被投诉了。”
“嘻嘻,就知道光荣的陈护士大人有大量。”说完田护士抱着她的小山堆走了。
我到底为什么要说‘劳动最光荣’这句话,还是因为白小鬼的钱不好拿,一连串的灾难都向我袭来。陈洁有仰天长叹,接着低头看着试管里仅剩的液体说:“还好,还够检测的。”
“小姐姐,你喜欢这个味道?”小金鱼见她低头,还以为她想闻那味道呢,摇晃着脑袋一脸震惊的盯着她看。
“都怪你这条死鱼!”陈洁咬牙切齿说。
小金鱼在控制扑腾着鱼尾,激动的大喊:“我不叫死鱼!”
陈洁将大小便标本放置好,脱下手套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斜眼看了一眼小金鱼:“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难道你叫鱼大?”
“你当我没有看过熊大熊二吗?我才不会叫这么蠢的名字。”小金鱼骄傲的昂起身子,露出他那白白圆圆的肚子,一鼓一鼓的肚皮在诉说着它的不满。
好像看过熊出没是什么了不得事情,实在没有办法理解你们鱼的脑袋呢,陈洁说:“那请问金鱼先生,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总是小金鱼小金鱼的叫好像也不好,她对小金鱼的名字倒是挺好奇的。
“我没有名字,小姐姐你给我起一个吧。”
“你没有名字?那之前和同伴们怎么交流?”
“那群愚蠢的鱼类,只会说今天天气真好呀之类的感叹,本鱼不屑于和他们说话。好不容易有一位小龙虾兄对我胃口,说好要一起去闯荡江湖的.”
“他抛弃你了?”
“不是,我们才出池塘就被人类逮着了,不知怎么的,那人类放了我,带着龙虾兄走了。”小金鱼惆怅的望着天,思念着它那兄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听到这陈洁满头冒黑线,你见不到这小龙虾了,估计它都投了好几回胎,你得庆幸你的肉不好吃,否则现在你也不会在这里。
“小姐姐,你说小龙虾兄会被带去哪里。”想起它的兄弟倒是怪想念的。
“你知道有一个地方叫夜宵摊吗?”
“不知道。”
你连熊出没都看过,就没有看点美食节目吗,陈洁想着这条鱼一定不是贪吃鱼。
陈洁坏笑道:“有空我请你撸个串,你就知道了。”看你还敢喷我水,我请你吃烤鱼去。
“撸串又是什么?”小金鱼满头雾水。“不管了,小姐姐,你快给我起一个名字呀。”
陈洁不知道它为何执着于一个名字,起什么名呢?她对小金鱼说:“可是我不会起名。”
(此处孟婆吐槽:作者是一个起名废,不然你看‘陈洁’这么敷衍的主角名都想得出来,男主之一的白小鬼更惨了,直接叫小鬼。)
“你看我这气质,就没有想出来什么高尚、优雅的词吗?用那个就行。”小金鱼在空中翻滚着。
你这气质,什么气质,愚蠢的气质吗?“愚蠢。”陈洁念叨着这个词,有了:“那你就叫鱼春吧!”
“鱼春,这名字一点也不霸气。”
“怎么不霸气了,你想呀,春夏秋冬、春夏秋天,那春是不是排在第一位,这说明什么?说明它是老大呀,这还不够霸气吗?”陈洁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小金鱼哪懂这些个弯弯绕绕,自然也不懂谐音梗,鱼春、愚蠢它是分不清的,只觉得这个善良的小姐姐说得有道理。它眉开眼笑的应说:“那就叫鱼春吧,鱼中老大。”
鱼类要是知道有你这么条蠢鱼肯定得片了你,你还敢自称鱼中老大呢,陈洁用手肘捂住嘴巴偷笑着。(为什么不用手捂,你们懂的,她还没有洗手。)
“陈洁,你过来接待这几个患者。”护士站已经忙成一团糟,护士长瞧见她,连忙呼叫。
“好的,马上来。”陈洁拎起小金鱼的鱼尾巴,将它放进鱼缸。
洗好手的陈洁瞧着将护士站围得水泄不通的
患者极其家属,还有被七八只手在眼前晃悠的护士长,长叹一口气,大声叫道:“都坐到椅子上去,一个一个来。”
有位尖嘴猴腮的男人等得不耐烦,发着牢骚:“你们就不能快一点吗?还有她,老是盯着电脑都不理我们,你们看看你们这什么工作态度,来这这么久,医生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光看你们有什么用!”
又来了,什么工作态度,怎么着,跪着迎接你呗,一上来就给你带到床位,给你盖好被子,端好水,然后再鞠个躬说:“您看需要什么套餐,我们这里有糖水、盐水、氨基酸,还有奥美拉唑、兰索拉唑、血栓通等等各式各样的药水,随您挑随您选。”
可是陈洁只敢在脑子里想想,见护长在飞快的敲打着电脑录入住院信息,她说:“我们可不敢太快,待会给弄错你们名字怎么办,这医生都在查房中,住院的患者总得先看不是,不然等你们住院了,医生让你们等一下,我先去看个新患者你们也不乐意是不是。”
见大部分患者都听话的坐下,陈洁端着治疗盘问:“谁先来的?”
“我。”那尖嘴男人不满的说。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张山。”
“护长,放哪一床?”陈洁问。
“23床。”
“你们那床位怎么样?我不要采光不好的,床铺不能靠近厕所,里面都住着什么人?”
你当这住宾馆呢,还带挑三拣四的。陈洁竭力忍着把治疗盘扣他脑袋上的冲动,用尽量平和的嗓音说:“不然先生您先去看看你想住哪里,然后再告诉我们。”
“那我去看看。”张三真的站了起来,朝着走廊深处望去,他一站起身,身后呼啦跟着一群家属跟着去了,原来这护士站前边这么挤,都是你们造成的呀。
陈洁看着一窝蜂的人大摇大摆的走去,好似视察的领导。路过每一间病房他们都交头接耳,像是交流心得体会。她隐隐约约听到“这一间太黑”“这一间太臭”“那人长得就不像好人,不住这”。
呵呵,你们一大家子才不像好人吧,陈洁心想。
看样子他们一家挑病房还要挑挺久,陈洁转身望向坐在后头的一位老人家,见她面色苍白,问道:“阿姨,您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
“来,您先把手伸给我。”见这阿姨脸色不对,嘴唇苍白,面无血色,陈洁赶紧给她一边手套上血压袖带,然后抓起她另一只手,捏起她手指,消毒、扎针、擦干第一滴血,拿起血糖仪接第二滴血液。
“血压80/50,血糖。”陈洁吓得不轻“阿姨你吃过早餐吗?”
她话音未落这阿姨头一歪,往她身上倾倒。
陈洁大呼:“护长!低血糖,快!”她不敢动弹,生怕这阿姨摔倒在地。
“小陈你扶住她,小毛你去推床,我去拿针。”护士长有条不紊的分配任务。
在陈洁周围的患者们都散开,默契的在不远处聚成一团。
“发生什么事了?”离得有点远的患者说。
“不知道他怎么晕倒了。”
“可能是什么大病,唉,还好来到了医院。”
围观群众们在交流着有限的信息。
“小洁你拿着治疗盘是吗?”护士长手上拿着留置针问。
“在我这里,给我一根止血带,盘里没有。”说话间毛护士推着床到了陈洁旁边,将昏倒的阿姨放在床上,陈洁与毛护分别抓起她的左右手,一人一条止血带绑上去。
消毒,进针、退针芯,两人几乎同时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这时护长正好拿着250ml的葡糖糖出来,还有一个50
ml的大针筒。
“你挂糖水,我推高糖。”陈洁接过护长手里的东西,那着那个针筒,将葡萄糖递给毛护士。她抬眼看了走廊上挂的钟表,九点整。
“怎么了?”听到呼叫的陆医生到场,拿着听着器询问道。
护长答道:“血压、血糖低,正在给高糖。”
这是消化内分泌科,时常遇见低血糖的患者,她们这处理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还得按章程行事。
陆医生说:“好的,我去开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