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思女心切吧，江若雅只忍耐了几天不去想她就在也忍不住了。想到那天她去医院看望飞婉，所以看样子是飞婉的朋友。

　　于是江若雅也顾不得别的了，第二天便打电话给曲飞婉，说是想看看她和几个小外孙。

　　曲飞婉老实说十分意外。

　　因为江若雅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不过现在曲飞婉心里很烦，所以也就没有细想，而是答应了下来。只是说这几天自己有点事情，可能要改天才能接待。江若雅自然不敢催的太紧，连连说好。这让曲飞婉下意识以为母亲是真的改变了，冰冷的内心不由得有些稍稍的回暖。

　　只是在挂断电话后，她那刚刚回暖的脸色瞬间就又沉了下来。

　　曲飞婉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冰冷，周围的护士都不敢说一句话。就连萧风眠，都只是沉默的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的口中尚存些许烟味。

　　能够看得出来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抽烟。

　　只是在病房内，他怕熏到秦霜，所以在病房时从来不抽。也怕，她担心自己。

　　不得不说萧风眠的表现已经是非常好了。

　　这段日子以来，不管多晚，萧风眠会陪着秦霜。这让那些小护士看来绝对是真爱的表现了。哪怕妻子植物人了，也依旧不离不弃的。这不禁赢得了很多小护士的好感和羡慕。

　　只是曲飞婉，却并不这样想。

　　她冷冷的注视了好一会萧风眠，然后才淡淡道：“医生怎么说？”

　　彼时的秦霜正静静的躺在床上，鼻子上有鼻饲管，表情安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只是在沉睡当中。

　　萧风眠听到曲飞婉冰冷的问话，一句话没说。

　　直到曲飞婉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才淡淡的回道：“植物人。”

　　曲飞婉轻笑了一声，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静静道：“植物人？”

　　萧风眠额首。他的脸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收拾了，下巴上都是胡渣。眼睛有些深深的凹陷，眸子深处是数不尽的沧桑和冰凉。短短的这段时间，已经成功把萧风眠改造成了另外一个人。

　　曲飞婉却半点同情都没有，她的眼底是冷冷的厌恶和愤怒。

　　只不过被她强行压抑下来了。

　　任何人都不曾知道，当曲飞婉得知秦霜植物人，贝贝直接去世的消息对她打击多大。她当时都懵了。

　　整个人大脑一片的空白。

　　她实在是无法接受，明明‘昨天’还在和秦霜说说笑笑，一转眼却看到了她毫无知觉的躺在病床上沉睡。当时曲飞婉足足愣住了好久，还是慕冷白温柔的抱了她一下，她才慢慢回过神。而回过神的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想到过任何结果，但都没有想到过是这种结果。

　　秦霜植物人了。

　　萧风眠没有回应曲飞婉的愤怒。

　　他明白她在为什么生气，她在生气自己没有处理好徐曦那个人，才让秦霜如今躺在病床上。可谁能知道他心里的懊悔，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哪怕是杀了徐曦也不会让她出现在秦霜面前。

　　这段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都不在懊悔痛苦着。

　　他有多恨那个幕后主使，也就有多恨自己。

　　曲飞婉并不想当着秦霜的面指责萧风眠，或者是跟他吵。所以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压制住内心里的阴暗，默然的道：“萧殊呢。”

　　萧风眠茫然了一瞬，然后才淡淡道：“保姆管着。”

　　曲飞婉冷笑了一声。

　　紧接着，她便道：“一会我会去接他，这段时间萧殊住在我家，在查清楚这次车祸之前，他就住在慕家了。”

　　萧风眠知道她的意思，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愤怼。但他都没有在乎。

　　甚至听到萧殊俩字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道：“嗯。”

　　他现在确实没有心情去管萧殊如何，他自己都已经照顾不好自己了，更何况他儿子？既然曲飞婉愿意照顾他儿子，他就任她去了。总归冷白是他兄弟，曲飞婉是秦霜闺蜜，萧殊放在慕家他也不担心。

　　……

　　在S市贵族幼儿园里。

　　萧殊沉默着背着书包准备出去，慕杨则悄悄的跟在他的后面。在一个月之前，萧殊和慕杨因为吵架，所以这对好兄弟感情瞬间崩裂了。

　　以往慕杨还会去萧殊的班上玩，但是现在却早就不去了。

　　周围的同学们知道他俩闹矛盾了，都幸灾乐祸。

　　尤其是许西。

　　许西极看不上萧殊，因为萧殊的家族在S市不是最大的。不是三大集团之一，所以他觉得有优越感。他觉得，只有慕杨配得上和他玩。因为慕家是三大集团之首呢。

　　正巧，就在这时正准备找慕杨的许西正好看到慕杨偷偷的跟在萧殊后面。

　　他立马眼前一亮，然后跟了上去，拉着慕杨道：“慕杨，你干嘛呢？”

　　慕杨被冷不丁出现的许西吓了一大跳，随后才示意他小声点，道：“我有事情，下次在一起走吧。”自从许浣送慕杨回家那几天以后，许西便养成了这个习惯，散学时总和慕杨走在一起。

　　虽然慕杨不怎么待见许西，但别人不知道的都以为许西才是他的新伙伴。然后都羡慕嫉妒起来。对于被慕杨嫌弃的萧殊，自然是嘲讽了。

　　就比如现在，林家分支的某个嫡系小孩看到萧殊孤零零一个人走后，立马凑了过去，得意洋洋的道：“呦，萧殊！你被慕杨抛弃了吧？哈哈，我就说过，跟屁虫是没有好下场的。”

　　萧殊冷冷道：“走开。”

　　那个小孩被萧殊的脸色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往后退，但他想到了什么，又理直气壮了起来，说道：“你拽什么？萧家在S市又不是大集团，你还以为你和以前一样吗？现在慕杨早就不和你玩了，早就踹了你了。你已经失宠了。我以前就告诉过你，像许西和慕杨他们才是能在一起交朋友的人，而你注定只能当小弟。怎么？现在被人踹了不高兴？”

　　现在的孩子们虽然都还小，但因为常年都受到家族内的熏陶，教导他们不要得罪那些人。

　　所以哪怕他们非常小，也都知道谁家厉害，不能轻易得罪等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