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该原谅你。”
付凡妮抬起泪眼蒙蒙的双眼望向曲飞婉，眸子里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惊喜和说不清的复杂。没等她说什么，紧接着曲飞婉下面一句话便打破了付凡妮心里的激动和高兴。
只听曲飞婉说：“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情了。”
“飞婉……”付凡妮声音沙哑难听。
曲飞婉打断了她想要开口说的话，冲着她疲惫的摇了摇头，然后自嘲的扬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轻讽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身边到底还有哪个朋友是值得我相信的了。”
说完，曲飞婉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望向呆愣在原地脸色苍白的付凡妮，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让冷白报复你或者是陈氏，这件事就当是没发生过。不过，以后我们不要在联系了。”
这一次，曲飞婉彻底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付凡妮，她低声嘶哑道：“你走吧。”
“飞婉……”付凡妮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曲飞婉，难过和痛苦席卷了她整个心扉，过了好一会后她才回过神。刚刚才止住的眼泪顿时忍不住再次顺着脸颊落下，她红着眼眶手足无措的道：“对不起，飞婉，对不起。我真的想请你原谅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真的害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曲飞婉沉默。
付凡妮声音沙哑：“呜，就当我求你好不好。飞婉，要打要骂我都可以，我不会还手！真的不会！”付凡妮像是瞬间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解释着！甚至还抓住了曲飞婉的手，试图让她狠狠打自己几巴掌消消气。
曲飞婉静静地看着她，忽然笑了。
笑的那样的悲伤，那样的自嘲：“你真的这么在乎我这个朋友吗？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我会遭受什么？换个角色，如果我是你，我这样对你，你告诉我你是什么心情？”
“对不起……”付凡妮痛苦的抓着头发：“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当时在做出了那件事后也后悔了，所以我给了慕冷白破绽，我知道他一定会找到你的。”
曲飞婉听完这段话却没有半分的触动。
她表情浅淡，眸子平静：“如果他没有找到我呢。”
付凡妮摇着头重复着：“不，慕冷白那么厉害，他一定会找到你的。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觉得哪怕做了这件事也没关系，有慕冷白去救我。这样既完成了对面给你的威胁救了你家公司，也不会让我出事对吗？”
付凡妮咬着泛白的唇角。
“但是你知道冷白在找到我的前一刻，我发生了什么吗？”
曲飞婉漆黑的眸子锁定着付凡妮，一字一句的说道：“她想找人侮辱我，对，你就是你想的那种侮辱。如果，我是说如果冷白来晚了，你有想过我后半生该怎么办吗？我该怎么去当四个孩子的母亲？就因为你的一个‘冷白会救我’所以就逃脱了所有的心里愧疚去做。我是该高兴你对我的‘信任’，还是该心寒你根本没把我这个朋友放在心上呢？”
“我……”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无法做到忽略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你走吧。”
“飞婉。”
“走。”
到最后曲飞婉直接就不在看付凡妮了，用态度直接表达出了逐客令。付凡妮站在原地良久良久，一分钟后，她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声音极低的道：“我……改日在来看你。”
曲飞婉没有回答。
付凡妮眼眸里微亮的光彻底熄灭。她看看曲飞婉，终究是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过头慢慢的打开病房门，静静离开了。
而等她离开以后，曲飞婉才终于睁开眼睛。
她望着付凡妮离开的方向好一会，眸子里是满满的晦暗和自嘲的涩意。
…
归根究底，这件事还是罗然做的。
而且对方做的光明正大，蛛丝马迹留下了一堆，像是完全都不怕慕冷白查到似的。也对，如果罗然怕，她就不会同意把人交给许浣了。她难道不知道别人查不出来她和许浣目前的关系？
所以说，说到底罗然还是丝毫都没把慕氏放在眼睛里。所以才这样的肆无忌惮。
就跟以前她很多次报复似的，她认定了慕氏会吃这个哑巴亏。最多会发泄报复在许浣身上。可是她却不知道，慕冷白和她过去报复的那些人家属是不一样的。
“慕总，这次夫人和少爷们被绑架的事情的确是罗氏集团大小姐罗然，以及曲晴的手笔。”莫州对着慕冷白说道。
慕冷白面色平静，但是莫州却感觉到了那极具降下的温度。
莫州看了眼自家总裁，沉默了三秒后又道：“以及，布兰总裁那项目已经差不多要签好。只是，布兰总裁约您见面，说是谈谈这次夫人和少爷们被绑架的事情。并且，若是慕总您想做什么，布兰总裁表示他会完全支持你。”
意思是哪怕曲飞婉要回敬回去，布兰也会参与一份帮他。
这样做大大降低了慕氏报复罗氏的危险性。只是，他为什么要帮我？
慕冷白顿时冷笑一声，道：“告诉他，说谢谢他的好意。”
莫州早就猜到了自家总裁会这么说，也不由得敬佩布兰总裁也能猜到，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布兰总裁说了，希望您不要拒绝。而且，他有份文件想给您看，里面关乎于夫人的事情。”
说这段话的时候莫州总感觉脖子冷飕飕的。
他不知道布兰总裁想和自家总裁说的是夫人什么事情……只希望别真是有什么，否则的话，他这个传话的怕是要死的不能在死了。
“文件？”慕冷白的表情晦暗不明，灯光有些昏暗，看不出他具体的情绪，“什么文件？”
“布兰总裁说…见面后会给您。”莫州瞄了眼自家总裁的脸色，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补了一句：“好像是……一份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