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令央笑了笑，很快咖啡被送上来，她呼出一口气，“听说昨晚上下雪了，你知道吗？
张乐嘉点头，“是的，那时候我正在外面，不过天气很冷，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算是今年冬天本市的第一场雪呢，虽然小了一点……怎么？你喜欢雪？”
“是啊，很喜欢。”
池令央说，“小时候在南方生活过挺长一段时间，那儿很少下雪，所以从书本上，电视剧里，尤其是韩剧里看到那些白色的雪，觉得很不可思议，当时的我，挺傻的。大概四年级的时候吧，和班里三个女生一起谋划，寒假了要一起去北方下雪的城市看雪……”
“恩？四年级，让家长带着你们吗？”
“才不是！”池令央继续道，“那时候小啊，没有考虑这么说，我刚转学在那个班里，和班上的学生都不是很熟，也不太爱说话，有一天，前排的一女生拿着一本圣诞老人的画册，转过身来和池令央同桌一起看，加上她的同桌，三个女生，带着正好坐在边上的我……”
池令央回忆起来，那时候，自己真的是乖巧的不要命，以前那个女生也带来过别的画册，例如哈利波特，但她都没有太多的兴趣。
大概是她比一般同龄的孩子早熟，少了许多的童趣。
现在想想，觉得子o既是真的挺无聊的，这个不喜欢，那个觉得假，但又懂得同学关系需要和睦，融洽，所以即使心底这样想，也不会说。
而且那个喜欢带画册的女生，胖嘟嘟的，很热情，她并不讨厌，周围的一些同学都挺喜欢和她一起玩，交朋友，偶尔放学要逛小卖部，都会喊她一起。
池令央觉得，她真厉害，可以让这么多人喜欢她。
那一天，她带了圣诞老人的画册，说起了雪，池令央很感兴趣，但是并没有参合讨论，只是静静的听。
其实那时候还是有些怕，怕什么？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破坏了气氛。
然后其中一个女生说，“既然大家都这么喜欢雪，不如我们寒假的时候一起去吧，我可以带你们去我表舅家，我表舅告诉过我，他们那里冬天会下很大很大的雪！”
旁边两个女生听了，立马兴奋起来，连忙说“好啊好啊！”
池令央在边上沉默，四年级的孩子，还是很小的，听着他们几个人说的，她也很心动，因为她也很喜欢雪啊。
“哎，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北方看雪好不好？”
说这话的人是那个带画册的胖女孩，那个“哎”指的是池令央……
于是，池令央被成功的邀请到了这个观光旅行团里，那时候，是十一月份，离寒假还有近两个月，池令央便开始真的期盼着这样一场旅行的开始。
终于快要到寒假，可其他三个女生都没有再提起要雪，反而因为那个胖女生带了一个树袋熊的画册，又嚷嚷着去就卡巴那树袋熊。
池令央在一边听着，觉得自己期盼了那么久的一场出行泡汤了，当初那时，四个女生，唯一将那件事情认真起来的人，只有一个池令央。
当然，池令央也并不觉得她们没有认真过，大概只是，那股子新鲜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漠了起来，被用别的东西置换掉了。
索性，失去了也没什么可惜，毕竟那个位置不曾空落过。
后来来到北方，是已经上了初中时候了，见到了真正的雪，白色的，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到它们有棱有角，特别漂亮，池令央很是喜欢。
但唯一不喜欢的，就是下着雪的时候伴随着的寒冷，一开始很不习惯，后来生活了一两年之后，也就渐渐的习惯了。
所以人是多么奇怪的动物，适应性很强，习惯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改变，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长久似的。
想一想，又觉悲哀。所以很多时候不让自己去想，逼着自己去忘却那些悲观的思想，脑子里填满的，都是积极的，向上的，迸发着热情和希望的乐观思想。
池令央看了一眼张乐嘉，眉眼垂了垂，笑着道，“是不是觉得我小时候太傻了？”
“不，不是傻，是执着。”
张乐嘉说，“你比她们所有人，都要执着！”
“呵呵。是固执吧！算了，不说这个，张总工这次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是啊，的确有一些事情，听说明天，你打算回东恒了……”
张乐嘉笑了笑，“虽然已经不是以我助理的身份……”
“呵呵，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终究是在一个公司……”
池令央说完，抿了抿咖啡，喝的很少，点咖啡的时候就告诉服务生，少放一点咖啡粉，牛奶代替好了，如果能够不放，也没什么。
想要怀孕，是真的。
“我已经打探到消息，沈氏大概会在下个月月底将贷款本金和利息一并偿还，学长那边布了线，不会去为难他，一次性偿清，不留任何痕迹……”
“那这个局……”
池令央有些担心，好不容易引了沈青云上钩，就这么放弃吗？
下次想要让他上钩，又是什么时候，什么理由？很显然的，难上加难了吧！
张乐嘉道，“呵呵，女人心思。池助理啊，你觉得五千万能够托得住沈青云吗？或许能，但能拖多久呢？如果不能多久，那么拖住的意义又是什么？池助理，你要相信，真正打败一个人，不是让那个人失去一些东西，然后你得到一些东西……而是，要摧毁他那颗与你抗衡的意志，让他在精神上，对你服气，否则，你的成功就不能称之为成功，他的失败也不是真正的失败……”
池令央窘迫，“那你们的计划是？”
此时此刻，这个咖啡厅人不多，他们座位的角落也相对偏僻，说话其实还是挺方便的。
池令央敢问，也不是完全不考虑周遭因素。
“池助理，其实有些问题，男人之间解决就行了，让你们女人搀和进来，真的太不应该。我好似突然可以理解墨总的担忧了！”
池令央沉默不语，又听见张乐嘉道，“明天到公司，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看赵连成怎么做，你只要效仿就行……哦，对了，记得，谨言慎行，虽然你不是总裁夫人了，但一样可以拿出你总裁夫人的气势，赵连成算什么？不过是个土兵，沈青云硬带出来的，他比不上你……相信我，你若做得好，即使你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额，东恒员工的心底，你……比他大！”
……
两个人出了咖啡厅时，外面的冷风作作，凉凉的空气里，池令央的鼻子和嘴唇都是红了，但她没说话，整个的保持沉默，脖子不由得缩了一下。
一只手突然探过来，拉住她扯着衣领的温凉小手，她怔了一下想要挣脱，男人却拉的她更紧。
“张总工……”
“别说话，跟着我走……”
池令央想要四周看看，张乐嘉又是低吼一声，“别乱看，跟着我走就好！”
张乐嘉说完，一个用力，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池令央不动了，跟着张乐嘉往外走。
走到他的车前，张乐嘉拉开车子，让池令央坐进去，池令央迅速上了车子，张乐嘉也跟着上车。
“他们……”
池令央心里突突的叫，转过身来想要问张乐嘉什么话，男人的一张俊脸陡然压下，堵住她的唇瓣。
她怔了一下想要挣脱，男人的手在她腰间一掐，“别反抗，池助理，你想赢么？想要打败沈青云吗？想的话，就不要动，回应我……”
池令央一愣，脑海中陡然想起张乐嘉曾经对她说的话：和他在一起，假装在一起，他背叛的筹码不够，需要加一样东西，否则，沈青云会怀疑。
还未想明白之时，男人再次吻住她的嘴唇，舌尖猛地抵开她的牙关，她皱着眉头，身子僵硬的被男人搂在怀里，却没有再反抗，只是由着男人发疯而用力的吻着她。
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来。
吻了许久，池令央不知道有多久，但是她真的觉得过了很久。
张乐嘉放开了她，一只手在她脸上摩擦了一下，又一个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对不起，最终最终，还是强迫了你！”说完，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那一天，池令央被张乐嘉送回欢欢那里，她却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在楼下小区的小楼梯处，坐了许久，坐的身子冷的发麻，几乎快要失去了知觉，她才缓缓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
却，挣扎许久，没有拨过去。
眼泪掉了下来，一些命运使然的东西，由不得他，顺着他们原先布好的方向和路线，有一条被大雾笼盖的路。
旁边的另一条，可能目标一致，但是雾霾少了许多，凶险便也跟着少了许多，于是选择的话，是不是会更热衷第二条？
手机想起来，张乐嘉打来电话，她没接，直接挂断。
过了几分钟又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刚才打电话给易秘书，她说你没回去，你在哪里？”
池令央关上手机，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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