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意外
这是秦伟生平第一次走进银行的保险库,里面一排排整齐的保险柜都是供出租的。根据那把钥匙上的编码,他们很快找到了苏教授租用的保险柜。苏教授在里面保存了不少东西,里面有书信,一盒老式的磁带,一个最新款的MP3。秦伟还记得那款MP3,是苏教授两个月前特意委托他从网上订购的,当时为了教苏教授学会使用,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秦伟翻了一下那些书信,收信人都是同一个名字,“苏谨”。这让秦伟不由得一愣,大概是重名重姓吧,他母亲的名字也叫苏谨。联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张照片,他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会是巧合吗?
打开MP3,里面很快响起了苏教授的声音:“小伟,希望拿到这个录音文件的人是你。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你的模样和你脖子里挂着的血玉凤凰,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外孙,秦伟!虽然我在你的生活中一直都缺席,忽略了你的母亲,但是我仍然很感谢老天,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听到这份录音之后,希望你把这些书信交给你的母亲。还有,告诉她,她的处境会很危险,一定要万分小心。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不方便多说,只是希望你能完成祖父的任务,将这项事业继续下去!”
录音到这里并没有停下去,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苏教授。苏教授似乎没有意识到MP3没有关上,反手拿起了听筒。苏教授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几秒钟后,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发怒了:“你说什么?不行!绝对不行!我不答应,你不能这么做!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那些什么荣耀……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里面传来撕纸的声音,接着苏教授略显沉重的脚步声。苏教授大概意识到录音可能出错,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叹了口气继续道:“告诉你的母亲,我知道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在惦记着我。可为了她的安全,我不得不对她隐瞒一些事情,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安稳稳地过平凡人的生活。不过眼下,为了你们一家的安全,我必须得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你们也必须知道一些真相。”
录音到这里竟然停止了。秦伟和鲁海洋翻了两遍,并没有找到第二份录音文件。秦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他没想到,那个严肃而慈祥的苏教授竟然是他的外公,而母亲竟然是苏教授的女儿!可他的眉头也随之紧紧皱了起来,苏教授的话让他莫名其妙地恐慌起来:“为了你们一家的安全”。难道说,苏教授的死,真的和他口中所提到的秘密有关吗?
鲁海洋的震惊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根据秦伟的表情来看,他是第一次知道和苏教授的关系!但苏教授为什么总是欲言又止,让他们玩猜谜游戏呢?还有,苏教授接的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会不会和苏教授被害一案有关呢?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走出了保险库。顾不上多想,秦伟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远在另外一个城市的母亲。显然,母亲才睡下后不久,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请您不要太过激动。”秦伟小心翼翼地开口了。他知道,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母亲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妈大惊小怪的?”电话那头的苏妈妈显然十分镇定。对于一个经历过丧夫之痛的女人来说,她远比一般人想象中更加坚强。
“苏教授……我一直跟您提过的苏教授他……他过世了!”秦伟尽量把话说得很委婉。在没有得到母亲的亲口承认之前,他不能肯定苏教授那些话是真是假,虽然之前苏教授似乎总会有意无意地问起他的家人。
电话那头的母亲长长地叹了口气,急促的呼吸声说明她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妈,在谈这件事情之前,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我外公……是不是就是苏教授?”秦伟略带迟疑地开口。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母亲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提起自己的外公,就像他们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苏妈妈在那头沉默了,过了良久,她突然问了一个十分古怪的问题:“苏教授……是怎么过世的?他有没有留下一些东西?”
在秦伟通话的时候,鲁海洋也拨通了一个电话。挂上电话后,他心情复杂地看着秦伟。
母亲的态度让秦伟感觉更加奇怪。迟疑了一会儿,“其实……苏教授是被人枪杀的。他……临死之前留下了很多古怪的文字。在他书房相框的后面,我们找到了一把钥匙,那是保险柜的钥匙,保险柜里,有很多他留给你的书信。”
中原某城市,苏谨只感觉一阵阵的心绞痛让她喘不气来。想起三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有说不出来的气愤。可终究那是她的父亲,血脉相通的亲情不会因为那些恨意而减弱。只是,父亲的行为让她感觉他的眼里除了那些研究之外,再装不下任何东西。正是因为如此,她远离了父亲。在她的坚持下,报考大学时,她执意让秦伟报考了物理学专业,而不是他喜欢的考古专业。当儿子瞒着她报考苏教授的研究生后,她差点儿窒息。儿子的欣喜若狂,让她放弃了自己的坚持,但从那以后再没去过北京。眼下,突然传来父亲遇害的消息,这样的打击让她难以自持。一阵阵的心口疼让她说不出话来,她只感觉两眼一黑,话筒从手里滑落了下去。
“妈,妈……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快说话啊?”秦伟焦急地大叫起来。他不能肯定电话那头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情况肯定不妙!接着,他听到了撞门的声音,接着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苏教授,您这是怎么了?快……快叫救护车……”
秦伟回头看着鲁海洋。鲁海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通知了你们市里的同事,他们应该已经赶过去了。你不用担心!”
果然,电话很快被拿起来,一个柔柔的女声说她确认了她警察的身份。根据她的说法,苏妈妈是因为心绞痛暂时昏迷,不会有生命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