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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鲁肃

新曹操传 天河 5907 2025-04-05 02:17

  第五十四章

  鲁肃

  回到豫州,我赶紧把二十万豫州中央军集结到汝南郡,以对抗伏牛山西面的袁盎和刘表。虽然数量少了一点,但豫州人口稠密,要临时征发一点动员兵还是很容易的。近百万大军隔着伏牛山相望,就这样对峙了起来。

  从南阳传来的细作说有人似乎在伏牛山中整修道路,把崎岖的羊肠小道变成可以行车的大道,当然,这样做工程也十分浩大,这路嘛我是一直想修的,只是缺钱,如今有人拿着鞭子作恶人替我修路,我还求之不得呢。只是南阳百姓不免被袁盎糟蹋了,袁盎没有我这么多钱,当然不能够雇佣老百姓修路,只能强迫征发老百姓,因此多有百姓逃到豫州的。不过袁盎虽然无理强迫百姓服役,但南阳粮草丰足,倒也没让百姓们一无所获:袁盎是管饭的。南阳出产名将极多:黄忠、文聘、魏延、邓艾都是南阳人。虽然听说这些人(邓艾还没生出来)没有受到什么重用,但前三者如今应该是在军中,不是在袁盎那里就是在刘表那里。

  趁着伏牛山西面还在练兵修路,我也在这边整修城堡要塞体系。我二十万中央军中大约有十万人是后勤部队,但这一次是在本土抗击侵略,后勤问题不用过于忧虑,便把两万后勤兵转为战斗部队。我后勤兵虽然名为后勤,其实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汝南离开谯县不远,快马两天就可以到谯县,我又广布细作,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看清楚。所以我干脆留在曹家堡,只把军队部署在汝南,我不在的时候暂时归郭嘉节制。我扔下几十万大军跑回曹家堡,心里面有些儿惴惴不安。我素来以多打少,以强击弱,但这一回要以二十万对抗八十万,虽然理智告诉我我几乎不可能失败,但还是不免担心。之所以我不会失败自然是因为我在豫州的根基何等深厚,老百姓没有一个不支持我的,只要我一声令下,汝南百万青壮年毫无疑问都会拿起武器走上战场,整个豫州的动员能力惊人,光是粮食储备就足够给所有人吃三年,军用物资的储备也很庞大,可以支持长期的全面战争。

  这天八月初一,一些地区开始秋收,一年一度的粮仓紧缺问题又如约而至,各窑场又在紧急赶制大量大型陶缸,据说有些大户人家的粮食已经囤积到装满粮食的陶缸占了太大的地方,以至于被迫设法把陶缸埋入地下只留个口子在外面,盖上石板以免占地方。一个地区能够富庶到这种地步,我这个统治者也感到荣耀。囤积粮食是一个很痛苦的问题,几千年来大家重视土地、重视粮食的习惯很难改变,一些大家族不顾粮食已经很便宜,土地已经很贵,他们也要死守着土地种粮食,不断地积攒土地囤积粮食,这种对土地的狂热很难改变,所以这个粮食过剩问题也就一日重过一日。反倒是贫民农户虽然经常挨饿,只有小块田地,但能够识时务跟上新潮流,开始多放猪羊牛马,换取更大的经济利益,而用钱去买粮食。我并不禁止豪族兼并土地,但一直在鼓励失地农民多移居南方甚至海外,少数地区已经出现了廉价劳动力不足的问题,甚至极少数乡村已经开始出现抛荒现象,所以一些豪族就算买了土地也不得不花大价钱雇请劳工耕种,实际上在经济上是在亏本。豫州的土地本来就没有开垦完毕还有大量山野荒地,所以只有少数人肯给别人种地,种种情况实际上遏制了土地兼并的烈度。

  这一阵豫州正在进行财政制度改革,官府要求从三个月之后开始实行白银纳税制。即在征收赋税的时候只接受白银或者钞票,不再接受铜钱,但可以接受某些实物充抵赋税。这导致人们开始大量兑换白银和钞票。白银和钞票兑换铜钱的价格一路走高,市场上出现了收购狂潮。由于分割银块相当困难,银的价值又相当高,损耗不起,大家更愿意接受纸币,而宁愿把白银送到造币局兑换成纸币。造币局把零散碎银统一熔铸成一斤重的银砖,垒了起来准备藏在一座秘密的军营里面。一斤重的白银并没有多大,才十两,体积是比较小的。

  下午我到离开谯县不远的中央储备城堡去视察。这座城堡是专门用于储备贵金属的,特点是房间比较小,但很坚固。一些石匠正在小心地寻找合适的石头垒墙。通常采石场送来的石头都是一定大小以内的石头,但都不规则,是些大一点的岩石,总有一尺见方的样子,自然也会掺杂一些碎石。在后世的一些地区,这种工作依然大量存在,除了一些大型构件必须使用整块巨石比如天花板之外,其他墙体之类都可以用大块巨石垒砌而成。这些石匠们会细细寻找他需要的石头,经过适当的加工,能够完全契合到墙里去,然后在他认为不够牢固的地方,用极少量的水泥或者石灰加以粘合。我正细细地看着眼前的一个石匠在找到了一块他需要的石头之后仔细地反复试验,发现这石头其他部分都很合适,就是有一个角不太规则,将会伸出墙面,便用钢钎和小凿子锤子把这个角刨掉,然后从远处的调和混凝土的人那里要来了大约三两左右的混凝土砂浆,细细地铺在刚砌好的墙上,果然结合地几乎严丝无缝,一些细微的缺口刚好被挤出的混凝土填满,不够的部分在外面用熟石灰填充。

  “这样会坚固吗?”我有些疑惑地问石匠说,“这墙会不会倒?”

  那石匠看看我,眼里满是“看你这个乡巴佬”的轻蔑。我虽然组织营建了大量城堡和石头建筑,但对于石匠的具体工作却几乎是一无所知,但在前世常常看到工人们疯狂地使用水泥,现在看到他一两三两地小心使用水泥如此吝啬,感到有些不放心。我虽然看过大家建造城堡,甚至自己也参与设计了很多座,但多关注于建筑技术的进步,机械的使用,对于石匠如何砌墙却是真的从来没有观看过,也是因为我不太有空关心他们具体怎么生产的缘故,就像我指导农民种地,也从不看他们如何挥舞锄头除草。

  “这墙若是倒了,这世上还能有不倒的墙吗?”那石匠惊奇地反问说,“就算不用铁泥(水泥),这样的墙,你瞧瞧!”他用手拍了拍厚达一米的墙壁,道:“这样的墙就算不用铁泥,五百年是绝不会有任何毛病的。如今用了铁泥,加上石灰,一千年,绝不会倒掉。”

  欧洲不用水泥的城堡也能伫立一千年,这我倒没有什么怀疑,不过我手下们的钢铁工具或许比欧洲石匠的工具精良,但这个东西毕竟是要长期的经验和技术积累的,我们的石匠有这么优秀?我似乎有点不相信。但这位石匠装备齐全:石刀、泥刀、锤子、凿子、量尺、墨斗(在地上画线用的)、重锤线应有尽有,大小款式齐全,工作又细致认真,似乎也不能有什么人能比他干得更好了。我细细地观看,这位石匠动作虽然慢,却很有效率,旁边给他打下手搬石头和凿石头抡锤子的民工也配合相当默契,恍惚间我竟想起了儿童时代看老石匠整修用石灰和石头建造防泥石流的石头坡墙和水库大坝的景象。一样是这样干枯有力的双手,一样是这样炯炯有神的眼睛。扶钢钎凿子的民工一手的伤疤,全是抡锤的人不小心砸的,但这民工运气不错,至少没有缺手指。

  我一直对水泥配方严格保密,而且水泥的生产对技术水平要求较高,不是那么容易试制出来的,所以至今除了归义庄之外世上还没有其他地方能生产水泥,这固然让我占了大便宜,却也制约了水泥产量的增长,以至于这些石匠们要想方设法地节省使用水泥。那种在后世大手大脚浪费水泥的现象这里是绝不会有的,大家都把水泥看得十分金贵。但从重量来说,水泥和铜钱的价值是一样的,一斤铜钱也就只能买到一斤水泥(如果能够买到的话)。当然,汉斤比后世的市斤小一点。

  那石匠看我虽然衣着华贵,却是个连造城堡都没见过的乡巴佬,正要大声赶我走,忽然一个年轻人走过来道:“王伯,怎么了?”

  “鲁少爷,这人碍我砌墙。”石匠解释说。

  那年轻人打量了我一下,我也饶有性质地打量他,这厮头上戴着一个藤帽,倒有些像安全帽的样子,只是十分难看。但看他身上,却是遍身绫罗,看起来倒是个富家子弟。他看上去有二十岁,气度倒也慷慨,个子不高,但身姿十分挺拔。

  “这位兄台请了!”年轻人道,“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请阁下喝杯茶?”

  贵族士林之间虽然素不相识,但是请人喝茶喝酒吃饭是常有的事,古人好客,所以也丝毫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被人请了也不觉得欠什么人情,请了人也根本不存着什么功利目的。就像欧洲上流的贵族一样,相互之间进行大量的社交活动,金钱花费根本不被考虑在内。这时候请人喝茶所费不少,而且茶馆和饮茶也都是新鲜事物,这年轻人请我喝茶,我倒是不能拒绝了。

  最近谯县饮茶风气日盛,虽然茶叶品质不怎么样,但谯县已经是茶馆林立了。穿过了半条街,我们就找到了一家茶馆。我和年轻人走了进去,我的亲兵侍卫暗暗跟进了茶馆,冒充客人在旁边的桌上坐下。

  小二走了过来,看到年轻人,道:“鲁少爷,您来啦!”说完拿下披在肩上的毛巾给我们抹桌子。

  年轻人道:“给我们来一壶茶,一些点心。”

  我听他和小二的话都不太像是谯县本地人,便问道:“鲁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鲁名肃,字子敬,庐江人,我在大学求学七年,如今做设计师,带着乡人修筑城堡、要塞和房屋以为经营之道。”

  此人是鲁肃?似乎如雷贯耳啊。我细细打量这人,历史上这一年鲁肃才17岁,但看起来他倒是成熟得很,举止风范都大模大样,一点也没有幼稚轻浮的感觉。

  “你的名字我曾听说过的,你家虽不是名家,却世代豪富,家大业大,如何跑到谯县来?”

  鲁肃道:“兄台既然听说过我,也当知道家父弃世得早,我家虽然富有,袁术无道,多有折损,久闻豫州富甲天下,便率族人迁居此地,一来见见世面,二来也好重振家风。”

  “那么这一间茶馆也是你的产业么?”

  “不错,我从淮南颇有田庄,也有山林茶园,便在此地开此茶舍。”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杯抿了一口。

  想不到鲁肃还真有经商的才能,这会儿茶叶的价格很贵,他能够想到在谯县开茶馆,只要打响了名气,以后在别的地方开茶馆自然也会一帆风顺。历史上这人为人慷慨大方,胸襟磊落宽广,诚实正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朋友,现在看到他本人,应该跟历史上的鲁肃在才能和性情方面出入不大吧。

  “好主意!”我赞赏道,“你来谯县有多久了?”

  “不过一个月。”鲁肃笑着说,“半个月前造币局发榜说要建造一座坚固城堡,我便去应了,接了这个活儿,也让我从淮南带来的几百族人和几千奴仆有事可做,光开茶馆、酒馆、车马行用不了那么多人。”

  “听说你才十七吧,这么早就要殚精竭虑供养族人,不简单!”我一边吃糕点,一边说。这里的糕点着实不错,多是大麦或者燕麦、牛奶制作的点心,还有各种糖粉、糖块做调味品,味道很好。我素来不喜欢吃零食,但偶尔吃一次,感觉却还不错。

  鲁肃便问我的名讳,我道:“我姓曹名操字孟德,我是本地人。”

  “曹操,曹操。”鲁肃喃喃地道,似乎在努力寻找他的记忆,大概对于这个名字很有些熟悉。

  “原来阁下是陈公!”鲁肃忽然恍然大悟地说,“失敬!失敬!!”

  他转头看了看,太史慈正坐在一边和夏侯谟一起品茶,还有五六个亲卫也跟着,还有三四个人站在门口,有意无意地晃来晃去,装作是平常客人的样子。他指着太史慈说:“这位便是莲子将军吗?”

  我倒一直不知道太史慈竟有这样的雅号,太史慈害羞地低着头。他年纪和鲁肃相仿,但一个落落大方,另一个却羞答答的,不过太史慈羞则羞矣,在战场上则全然不会这样。

  “子义什么时候有了这个雅号,我竟不知道!”我笑呵呵地打趣太史慈,“这名号倒也好听得紧。”

  太史慈每次出门都会引来少女们的尖叫和莲子的洗礼,因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被某个促狭鬼称作了“莲子将军”,居然越传越广,整个豫州士林都把这看作是一段佳话来谈论,唯有我不知道罢了。

  “还有站门口的那一位,应该是恶来将军吧!”鲁肃指着堵着茶馆大门的壮汉笑道,“他站在那里,我的客人们都不敢进来了。”

  我闻言大笑,就连典韦自己听了这话也咧开嘴笑了起来,他一身横肉,一个有常人四个那么宽,把茶馆大门堵得死死的。这也太明显了吧!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保镖”四个字了。

  “不错,子满是我的爱将,我是须臾也离不得身的。”我笑着说。

  “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鲁肃说。

  鲁肃虽然是最难得的人才,但毕竟才十七岁,武将十七岁大可以崭露头角,但文人十七岁恐怕还什么也不会,我没有招揽他,只是口头邀请他经常到曹家堡做客,也可以和我的儿子们交朋友。鲁肃在第二代将帅谋士之中算是年纪很大的,为人也极有长者之风,所以非常受人尊敬。尤其难得的是,鲁肃这人的胸怀十分宽广,非常善于启发别人,教育别人,而且有很大的度量能够提拔有才干的人,甚至让他们的地位超过自己也毫不介意,历史上他发现和提拔的人才不计其数,他胸怀博大、知人善任,战略眼光长远宏大,又不拘泥于具体事务的处理,不会抢部下们的活干,真是最佳的宰相人选,东吴没有用他做宰相而用张昭大概是应为张昭处理具体事务的能力要强过鲁肃,但是我以为这是选了一个“救时之相”而非真正的名相。等到张昭死了,未必有好的人选继任,吴国国政不免会败坏下去。

  鲁肃身边人才鼎盛,十四岁的周瑜居然也跟着他闯荡江湖。周瑜也是庐江人,久闻鲁肃的慷慨名声,所以就借着跟随鲁肃游学的名义来到谯县。周瑜每天在大学念书,但却住在鲁肃的宅子里,鲁肃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周瑜不给钱也不觉得占了便宜。像周瑜这样跟随在鲁肃身边的少年颇多,都很有一些本领。豫州的经济不错,工程项目很多,鲁肃的生意倒也不差(他们家本来也世代都是地主和商人),鲁肃的作品虽然没有什么奇思妙想,却是中规中矩,安全可靠,所以多有人愿意请他盖房子的。鲁肃自己还有大量的产业,每日里进项不少,经济上倒是绰绰有余,十分宽裕。

  我虽然没有招揽他,但频繁地送给他东西,都不是很值钱的,但也是一份心意。按照古代礼仪规范,年纪大的给年纪小的送礼,上级给下级送礼,地位高的给地位低的送礼,被送的人都有义务去送人的那里表示谢意。即使这种礼物不过是一口猪,甚至是一条猪腿,这礼节也是不能免的。鲁肃在处理具体问题上往往拙于言辞,但眼光独到,目光长远,常发人所不能之论。他谈到袁术之败时很轻蔑地说:“袁术治政治军,有功不赏,有过不罚,穷奢极欲,部属衣食无着,焉能不败?。”

  我儿子曹丕渐渐成长起来,正十分热衷于时政军务,有一个经常来拜访曹家堡的鲁肃做老师做朋友,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每天缠着鲁肃不放。曹丕出身高贵,师出名门,而且才学能力在同时代的人里面也算是出类拔萃、超群绝俗了,平日不免有些待人倨傲,但鲁肃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能够让曹丕像对待大哥哥一样敬畏他,着实让人称奇。我有意让两人多多接触,还郑重地嘱咐其他孩子也要跟鲁肃“大哥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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