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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弹劾 下

新曹操传 天河 3094 2025-04-05 02:17

  自古以来,对西域的做法要么就是移民实边同时进行军事化或半军事化的屯田,要么就建立属国,让西域各国臣服和自治。比如西汉夺取西域,采取的是充实河西也就是凉州,然后令西域邦国自治。而唐朝则直接充实西域。应该说汉朝的经营给帝国留下了很好的基础,秦代的凉州还不能说是华族的土地,而我接手的凉州则已经是一个典型的东汉州郡了。但为了得到这样的基础汉朝付出的代价是惊人的,公元107年到118年之间,为了镇压羌人的起义和暴乱,除去战乱带来的破坏不论,东汉政府付出的军费就达到了二百四十亿钱,国库为之一空。倘若二百四十亿铜钱来称量重量的话,至少有八十万吨。自古以来,无论是汉朝的屯田实边,还是唐朝的屯田实边,中央政府都要付出沉重的经济代价。屯田的前几年在经济上是亏损的,因为需要建设房屋、基础设施和开垦土地,基本上是只投入少产出,中央政府要么调集大量粮草去边塞,要么调集大量金钱去奖赏或者两者都要,结果一定会造成沉重的经济负担。我朝的情况要好一些,毕竟中原的粮食已经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而且运输能力也比过去强得太多。我们有质量精致,性能高超的马车,有近乎无穷的畜力,因此我们的屯田不像汉朝唐朝那样困难。尤其是我们的钢铁产量近乎百倍于汉唐,我们可以提供足够的兵器和农具。从整体劳动生产率来说,夏朝虽然也是封建王朝,但实际生产力水平却是汉唐的至少十倍。也就是说付出一样的劳动,夏朝百姓的收获比东汉的百姓高十倍。这造成市场上出现了大量的剩余物资,大大有利于商品经济的发展和社会分工的规模化细致化。基于这庞大经济基础上的帝国财政和国力水平如此超出汉唐也就不足为奇了。因此一样是屯田,无论是军屯还是民屯,夏朝都比汉唐做得更成功。屯田实在是一种很好的制度,尤其在对外殖民和战乱时恢复生产方面有极好的效果。通常来说屯田有军事或者半军事化性质,因此不但容易在经济上取得成果,而且有助于社会稳定和治安,所以在具有危险性的不稳定地区进行屯田特别好。当年海州的开发也大大地得益于对泰山贼寇的安置,曹休扫平西域以后完全排斥了任何敌对势力,对整个西域实施了军事管制。并且按照我当年封他做天山道行军大总管的暗示,把他的元帅行营安设在天山脚下的伊犁。既然他来请示,我便专门为他写了一篇圣旨,做了战略性指示。我让他在天山南北开垦荒地大搞军屯,同时多设置驿站,多修路。我告诉他暂且忍耐几年,等我把铁路修到西域,他便可以继续向西方进军了。我让他把一部分西域土地分给在此次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那部分支旗兵,也算是补偿一点蒙古草原被华人大规模圈占的损失。曹休告诉我,此时的西域地区还没有大片连续的沙漠,只是遍布小沙漠,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千里无人烟。当然,说西域繁荣富庶是谈不上的,整个西域的人口也仅有三百来万而已。但是西域的面积十分广大,比东北六州加起来还要大许多。我让曹休切断丝绸之路,禁止民间商队的对外贸易,一切外贸要置于国家严格管理之下。我对出口的物资进行严格的限制,仅有瓷器、丝绸、糖、茶叶四项物资可以出口。禁止任何技术人员出国,禁止对外出口任何书籍和机械设备以免给以后征服世界带来麻烦。虽然只有四项,但这四项产品却是天下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物资,也足够赚很多钱了。曹休便依据我的命令打算在葱岭建立一条南北向的军屯地带以控制帝国目前的边界。我让曹休兵团多多开垦,多多从内地吸引平民,多多和当地人通婚。四五年之内我没有余力再向西用兵,便只能指望曹休生产建设兵团为我稳固边疆。

  六月下旬,曹休兵团的押送队将曹休的战利品送到了北京,包括西域各国进贡的使者、美女、珍宝和西域特产。曹休的献宝队一路敲锣打鼓穿越了大半个帝国来到北京,沿途官府接送,当真是风光无限,进了北京之后,先没有直接到燕宫,而是在北京城绕了一圈,这才迤逦进入燕宫。燕宫建筑都精致小巧,倒是园林就很漂亮很大,但依然容不下许多人。我只能在宫外摆架,接见这两千来人的队伍。押送的军官们看到我这么一个如此强大帝国的皇帝却只能住这么小的宫殿,一个个都难以置信,有人说楼兰、龟兹王的宫殿还比我的宫殿大一点。

  这句话到让我猛地警觉起来,只要西域城邦仍然维持着自己的政权和王公贵族,我就难以真正统治西域,也不能把西域当作自己的国土和人民来建设,因此一定要用什么法子把那些原有政权解散掉才行。采用直接军事统治取消城邦自治并不是很难,难的是一旦采取了这样激烈的措施,该地区将会变得难以管束,恐怕激起当地各族的反抗。另外曹休并没有跟我提到要剥夺当地王公权力的事,这会不会是他收了太多好东西,以至于为西域人回避这个问题呢?为了试探曹休的态度,我发了一份电报给他,让他准备解除西域各国的武装,所有西域城邦的军人立刻复员遣散。曹休回电说他将遵照命令执行,我接到电报便稍稍放心了些。

  那些西域美女有的被送还,有的被赏赐给了文武大臣。由于夏朝劳动力紧缺,即使是富豪和高官也很难雇佣或者购买到家奴婢妾(尤其是农奴和苦力奴是被禁止买卖的),加上我禁止追捕逃亡的奴婢,所以全国范围内丧失掉人身权利的人比例越来越小,所以哪怕是在荀彧家,真正属于他家的家奴也不过二三百人。同时越来越多的主奴关系渐渐转化为雇佣关系,社会关系进一步和谐起来。一些大地主大贵族明明守着很大的祖产,却找不到人干活和经营,也有人圈占了大片土地却找不到人来给他放牧农耕。不过贵族们虽然遇到了不便,但毕竟生活水平还是在提高,所以倒也没有人攻击现行政策。但是皇室倒没有出现大量奴隶逃亡的事件,或许是因为皇室奴仆的待遇好地位高吧,也有可能是不敢逃跑。目前在各地皇室地产上服役的皇室奴仆大约有一万人。从这个意义上说,皇室同时也是帝国最大的奴隶主。但皇室产业庞大无伦,皇室所雇佣的劳工佃户的数量达到近十五万,其中光是归义庄就有三万多产业工人,形成了一个较大的秘密城镇佃户中绝大部分是从袁绍手里接收过来,因此相比之下也可见到奴隶制已经走到尽头了。

  女人就分赏掉,但珍宝么就先珍藏起来,这些西域珍宝都是些精美手工艺品,镶嵌名贵材料而已。燕宫虽小,摆设却很讲究,我素来是有品位的珍宝收藏家,燕宫里的东西的确远不如曹家堡的多,却胜在精美。饶是如此,各地贡品,那些皇室供奉作坊的东西献上来,很快就把燕宫装得满满当当。我只能盼着禁宫能够早点完工,然而让我郁闷的是禁宫的工程主管却告诉我才刚刚挖好了地基坑,刚刚准备建造地下室。不过在禁宫广场上他们已经拼凑了大量的重型构件,并建造了临时的吊车,希望以后建造的时候能够更快些。土木建筑比较好建,但像禁宫这样的巨型宫殿式堡垒的工程量就太大了。

  七月初调查组抵达了广陵郡,开始对夏世杰审理过的案件进行复查,我在北京也竖起了耳朵随时关注着调查进展,从对他本人初步审查的结果来看夏世杰出身兖州寒门,少年立志求学,在颖川书院半工半读求学近十年,最终才感动了一位颍川学士,被推荐到夏世杰自己家乡的地方官那里举了孝廉,在当县令的时候政绩不错,七年后便升为太守。此人在他的兖州家乡也算是有传奇式的名声,以他出身的卑微获得如此成功着实不易,也算是十年寒窗终成正果,不料却被人弹劾。

  听说有这样的背景,倘若我是一个普通人,或许我也会被夏世杰感动一下,因为我知道在这个讲究出身门第的时代社会底层的人要想获得成功是非常困难的,往往起跑线上的优势就能够被保持到终点。社会不同出身和不同天赋的人的机会成本不一样,倘若是曹丕,至少品行过得去,天赋不是很平庸,我有足够的条件把他调教成才,而倘若是夏世杰,也许就需要十年苦熬了。这样艰苦得到成功的人来之不易,也算是帝国文官集团里面的新生力量,正是我所需要大力扶持的人,不料却被人因为贪污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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