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四、三军联合演习——海上大风暴

　　淡蓝色的海域中，几艘舰船乘风破浪，引得无数鱼群追逐不休。

　　“大人，马上就要到金水湾了。”

　　一个船员，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摞文件，对站在船头的沈从说。

　　沈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严肃道：“不是说过了，不要叫大人，叫长官。我们的军队，注重纪律性，不能在向以前那样散漫了，你们记住了，如今你们是拿着军饷的正规军人，不在有农民的身份了。”

　　“是，长官。小伙子脸上一红，又敬了个礼，才高声说：“长官，马上要到金水湾了，船长说天气可能要变坏，询问长官是否可以改换编队？”

　　沈从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知道海上的天气，实际上变化莫测，等见到有云，不出半个时辰，天空就会全部被云层覆盖，而这艘主舰上的船长，是非常有经验的一位了，说的应该不会错。

　　一路行来，为了加快行进的速度，由沈从所管辖的东海舰队，将负责运输士兵的南海舰船，放在了最前方。而两个舰队之间的距离，少说也有十海里。

　　“通知南海舰队，减速慢行，让我们赶上，然后改编密集编队，另外，去只会陆战队的长官，说我沈从有请。”

　　一旁的参谋逐条记下，然后立即送下去，开始一点点的传递信息。

　　金水湾沈从很熟，以前的舰队经常在那里徘徊，所以他也知道金水湾的水浅，而且暗礁太多，这些年大唐在那里，损失了不少船，而东海舰队的钢铁战舰，却还没有去过金水湾，虽然这战舰的吃水深度，和南海舰队中的船差不多，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事故。

　　“另外，这片海域地形太过复杂，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海图，此次演习，潜艇无用，立刻发报，让潜艇回航，哦，不，算了，让他们去东瀛那边的海岛去转转，侦查一下对方的动静。”

　　在海上，最折磨人的，恐怕就是寂寞了。在这里，时间似乎被无限的延伸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

　　“沈从，你说这天，怎么比咱们皇上的脸，变的还要快啊。”

　　从云依然是一身的军装，他的身材本来就修长，如今在船上，更显得英气勃发。若是但看外表，又有谁知道，这是一个杀人无数的铁血杀将呢。

　　沈从微笑不语。无聊的时候，拿皇上来开开玩笑，到也无妨。只不过不要让皇上知道就行了。

　　“这次算慢的了，待会儿你就会看到海上的天气会糟糕到什么程度了，这次的风暴好像不小，看这架势，怕是过不了金水湾了，附近又没有岛屿可以供我们停留，只好在原地等到风暴过去，不过这个时节海上都是飓风，虽然猛烈，但并不持久，所以并不用担心会延期。”

　　“延期，我才不怕延期呢。”从云大眼一瞪，笑道：“就是怕风暴的时候，船晃的太厉害，本来我手下的兵，都已经训练了很多次，都不怕坐船了，可听你这么说，我看这次有点悬。”

　　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一时间，惹得附近的船员，都侧目相向，不知这二位高级长官，到底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其实两个人都明白，重逢本来就是件值得兴奋的事情，至于相互之间说的什么，也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在意吧。

　　生死的交情，交的，可不是语言，而是心。

　　“不过，从云，说真的，你小子还真行，如今已经是儿孙满堂了，六年居然生了四个，我家大阿嫂——”

　　从云笑骂了一声：“别小子小子的了，注意点形象，你看看，这可都是你的下属，不过你也不用嫉妒，谁让你不着急呢，虽然你的形象，实在是寒碜了点，不过找个寡妇讲究一下，不错。”

　　话语之间，天空终于被厚厚的云层所覆盖，虽然刚是过午，但如今的海上，在不复之前壮丽的美景，天空中的云层泛着墨色，让人恍惚之间，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似乎脚下了天空中，有两个大海，这两个大海，都开始咆哮，相互堆积着，挤压着中间的一切生命。

　　两个人开始往内舱走，从云看着周围忙碌的海员，疑道：“怎么，这些人不下去吗，想必风暴是很大的。”

　　沈从看了这些人一眼，恍然道：“哦，这些并不是士兵，而是专门研究天气的人员，也算是搭了我的顺风船，来海中心研究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是让他们都下去吧，这次风暴太大了，人不能留在上面。”

　　话说完之间，沈从已经摆手叫过参谋，手臂指着那些人，用力的做了一个手势。参谋会意，找来一队士兵，也不管那些人同意不同意，都强行扯了下去。

　　船队将小一点的船，都放在了中间，每艘船之间，都保持着虽然远，但在视线之内的距离。

　　“怎么样，这是追浪舰，刚刚研制成的船型，不错吧。”

　　舰船内的空间甚大，各个甬路中都是忙忙碌碌的士兵，只有沈从两个人，悠哉悠哉的走在中间，边走边笑。

　　“是不错，皇上太偏袒你们，若是陆军能有你这样的装备，那岂不是无敌了。”

　　沈从握了个拳头，在从云的胸口上来了一下，骂道：“你这小子，总是不知足，如今你们陆军，就有敌手了吗，还说皇上偏袒我们，偏袒我们，怎么不把你编到我的番号中去，还自建番号，叫什么海军陆战队，不是海军，不是陆军，做什么二愣子。”

　　从云一愣，想想也是，遂道：“这到不错，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二愣子，我告诉你，我们能做的，你的兵做不了，李沧的兵，也做不了。否则还要我干什么。”

　　提起李沧，沈从更是火大，这小子，没几年，竟然做了陆军的参谋总长，可以说是风光得意了。而他沈从，却还在海上苦苦的熬，虽然也算是师长了，暗朝廷上的品级，怎么也顶个兵部尚书了，可却年年在海上奔波，弄的将近四十的人，却还没有老婆。

　　到了沈从的休息室，亲兵早已经收拾停当，并准备了不少吃食。只不过因为船开始晃动起来，所以并未倒酒。

　　“唉，本来应该好好喝两杯，可惜啊。”

　　从云也是一脸的惋惜，不过还是道：“算了，如今是紧要的时候，可不要误了事。咱们兄弟多年没见，好好叙叙旧先。沈从，我问你个事儿，你说皇上为什么还不动突厥，老让这群土匪在大唐的北边疆上扫荡，弄得怨声载道。”

　　沈从沉默了半晌，才试探说道：“难道说，是这怨声还不够大吗？”

　　“不过从云，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心痒痒了，这几年没有真枪真刀的干，浑身都不舒服吧，我也是，不过想那突厥人，实在没有和我大唐作对的本钱。咱们大唐永徽年，也不知比以前强大了几倍。不过皇上如今可比以前沉稳多了，也许是在等机会吧。”

　　“机会？”从云愤愤道：“我看不像，这些年皇上很明显是在刻意发展海军，别人不知道，咱们哥们还不清楚，皇上把多少钱，都投到你这里来了，如今看看，你们海军，可是最先进的了。”

　　“那也不能肯定皇上就会先打海仗，我看还是咱们大唐的人少，若是将突厥平了，那地方那么大，就算咱们一个盖上一所大宅子，分个千亩良田，怕也不够。况且大唐如今挺好，要那么多土地干嘛，自己的土地都还没有用呢。”

　　沈从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通，看见从云冷笑了一声，不禁有些奇怪。

　　“你这话不对，土地还不是越多越好，况且，我们干嘛要用自己的，咱们大唐的人口增加是很快的，只要不打仗，不死人，要人还不简单，等以后人多了，在用自己的土地也不迟。咱说了，我们可以去突厥那里抢东西。”

　　沈从一脸的鄙夷，漫不经心道：“突厥有什么可抢的，他们哪里比得上咱们大唐了，还不是什么都学咱们，可又学不像，我看那突厥的部落首领要是有魄力，就直接投诚算了，就像以前太宗在世时一样，皇上怕也不好意思在打了。”

　　从云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外人，低声道：“你不懂，难道他们不想吗，说不定已经派了许多回使者了，不过怕是咱们的皇上，并不想接受他们吧。你想想，咱们的皇上，和太宗可不大一样，太宗皇帝是秉承天下皆为一家，四邻和睦，而当今圣上，好像是——”

　　看从云顿住，沈从沉重的道：“是唯我独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吗，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在说，这是对是错，还都是两说。”

　　两个人又说了一番，才感觉船身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没过几息，船长跑了进来，一脸慌张的道：“这次风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我们只能顾着自己，我已经命令将舰船往外方向退走了，我们的舰船，若是碰到了他们，那他们可就完了。”

　　沈从点点头，知道这次风暴可能超出估计，事先的安全距离可能有些小了。不过这样一来，队形肯定是保持不下去了，那些船身小的，就会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