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失了控的魔鬼,深仇似海的魔怨冲击着我身体中每一粒沸腾燃烧的细胞!
邹歌终于成功地击垮了我,也成功了挑破了我对她最后的一道底线!
恭喜邹歌。
是她在这一刻,让我透彻的理解了什么叫做“仇恨”!
原来,所谓的“仇恨”,就是心甘情愿地利用一切惨无人道的手段,也要让伤害我所爱、所在乎的人的对方,感受到加倍的痛苦!
这一切,我统统都要还给邹歌!我要不惜任何代价,让她备受煎熬,看她痛苦地从这世上再也消失得无踪无迹!
怒火从我的眼眶燃烧而出,蒸发了眼中所有来不及流出来的眼泪!
我身上的每一道毛孔都焚烧出熊熊的烈火!
即便我现在坐在床塌上,可那摧天灭地的气息也仍然将我红色的长袍掀飞!
我如上一次在悬崖顶上一样,变成了一团硕大的火球!
邹歌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身上的火焰燃烧得越是狂妄,邹歌她居然笑得也随之越是张狂!
“这就对了孟谣,这才是真正的你!”那和我一模一样的瞳孔中,透出我琢磨不透的神色。
但是此刻,我根本不想琢磨透她,我只想要!她!死!
一瞬间!
身体里再也承受不住的仇恨之焰冲破了我的躯壳!
我房间的屋顶与墙壁向着四面八方飞炸而开!木屑与石块漫天飞舞!火舌从我的双手掌心中也震怒冲出,我被脚下的力量一下子带到了天空中!
地面上的邹歌变得渺小起来,我向着她发起最大的进攻,滚烫的火蛇在我的掌控下好似有了生命,任其我自由地操控,向着地上的邹歌袭卷而去!
而邹歌她也唤出了她的青龙,骑在龙背上的她肆意地躲闪着我的攻击!
她蹿到哪里躲避,从我掌心崩裂出的火蛇就向着哪里袭击!
她的所到之处,都已被我的怒焰燃烧掠过,整座阴阳山庄都因为我和邹歌的交火而坍塌摧毁!
房屋崩塌,地面炸裂,阴阳家的人们开始尖叫着落荒而逃!只是……
这样的尖叫,似乎……
时间凝结!
我的理智被尖叫的呼救声拽了回来!
我!错!了!
我大错特错了!
这样的我,才是邹歌希望看到的!而眼下我所做的这一切,也同样是邹歌她迫切地想要看到的!
她利用了我因为失去晓角的悲愤,利用了我的失控,借我的双手借我浑身的力量,摧毁了整座阴阳家!
我就像个愚蠢的废物一样被邹歌所操控着!
刹那间,我收回了掌心中所有的火蛇!悬在半空中,垂眸看着眼下被我所毁灭的一片狼藉……
原来,恶魔就是这样来的吗?!
我听到天空的另一边,传来的邹歌狂笑的声音,她骑在青龙的背上,闪着星耀的光芒,与她相比,似乎我才能像一个企图撕裂天地,任意屠杀的魔鬼!
我终是中了邹歌的圈套!好像没有花洛城在,我愚蠢得像一个白痴一样……
燃烧在我身上的烈火陡然间熄灭,我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一头向着脚下的土地飞身扎下去!
我的晓角……
晓角!姐姐回酆都来救你了!
如我所期盼的一样,我第一冫欠凭借自己的力量,直接栽下到了酆都地府!
阎魔王,掌管阳寿的阎王爷!
我可以在邹歌面前流不出一滴眼泪,但是为了我的晓角,我孟谣就算尊严全无也要挽回我自己的弟弟!
我近乎痴狂地一路奔向了阎王殿,远远就看到阎王殿正中,那威严的阎北溟正坐在属于他的宝座之上!
古铜色肌肤的他挽着柔亮的乌发,棱角分明的线条勾勒着他俊美无双的脸颊,他宛如那黑夜中最傲气的雄鹰,孤清冷傲,却又盛气逼人!
我横冲直撞地冲进了阎王殿内,原本低头审阅册子的阎北溟被我的突然闯入明显惊了片刻。
“阎北溟!阎北溟!”我仿若真的丧失了理智,根本顾不得殿宇内其他神明的在场。
“孟谣?”阎北溟口气异常冰冷,敛紧了他锋利的眉宇,“你看不到本王在主理庭政么?!”
“阎北溟!救救我弟弟!”
我知道我此刻一定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或许我的样子也是吓到了阎北溟,他向着殿宇内的其他神明抬起了一只手,那些人便都陆陆续续从阎王殿内退下了,最后的人还带上了大门。
此时此刻,整座阎王殿中便只剩下了我和阎北溟两个人。
他扬起他轮廓好看的下巴,将身子往后一靠,眼里放射出了足以将我杀死的寒气!
“你弟弟?”阎北溟冷漠地重复道,“你弟弟与本王有何关系?”
我知道阎北溟没有了心脏,他会如他所愿地不会再爱我,但是我也没能想到阎北溟他会对我变成这样的态度!
“阎北溟,你是阎魔王!阳间所有凡人的生死都为你所掌控,拜托你!我孟谣第一冫欠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弟弟邹晓角!他方才被邹歌挖了心脏!在阳间已经死掉了!”我一边说着,眼泪疯狂流下脸颊。
但是好像见我这样颓废无助的样子,阎北溟冰冷的瞳孔中竟染上了几丝愚弄的笑意。
“怎么当初本王将心脏贡献给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人时,也不见你像眼下这般慌乱呢?”阎北溟勾起唇角,邪恶地笑。
“阎北溟,求你了,我当时说过了会努力去爱你,是你不信我,是你偏要将心脏给邹歌的啊!”我急得原地跺脚,眼泪疯流。
“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那时只是不希望邹歌拥有心脏!”阎北溟变了脸色怒斥道。
“求你了,阎北溟,这一次救救我弟弟吧……”
“哼,”阎北溟冷嗤一声,然后将两条原本翘起来的腿,岔了开来,“你就打算这样求本王?”
我一怔。
“那我应该怎样?”渐渐地,我收起了泪水。
“来啊!”阎北溟如混世魔王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腿,“来!坐过来!让本王好好瞧瞧,这个以前最不服帖、最嫌我恶心的孟谣,会怎样求我?”